美景之屋3剧情介绍: 李可及对“三教”的轻谩,实际上具有一种文化心理的普遍性。唐代确乎有一股比较自由的空气。儒士、经书及其祖师不断受到鄙薄和嘲弄,如王维写诗道:“植福祠迦叶,求仁笑孔丘”;李白曾狂歌:“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1];高适亦有言:“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2];乃至做梦都想“致君尧舜上”的杜甫都吟有“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3]的惊世骇俗之言;到晚唐的杜牧更公然说:“跳丸相趁走不住,尧、舜、禹、汤、文、武、周、孔皆为灰”[4]。不但儒学祖师被嘲讽,而且连儒家所推崇的圣人也一概被否定。非儒薄孔,非圣薄尊,习以为常,并不视为大逆不道。在此情况下,“生徒不复以经学为意”[5]也就可以理解了。
儒学在唐初经过整理,由政府颁定了孔颖达和颜师古等人考订的《五经正义》和《五经定本》,重新统一了儒学,并恢复了其作为封建国家立国之本的地位。但儒学自从汉代独尊的地位上跌落下来以后,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儒学发展的低谷,直到隋及唐初仍然未能恢复元气。儒学遭受冷落,并由此带来信仰危机,反而使其摆脱了作茧自缚的局面,获得某种程度上的新生,极度式微之后的儒学到中唐以后开始复苏。唐人治经业儒,很少拘泥墨守于孔、颜之传统,如治《左传》的徐文远,“多立新义”,“又出己意,博而且辨,听者忘倦”[6];又如治《春秋》的啖助、赵匡、陆淳,也冲决汉唐训诂传统和章句樊篱,广泛摄纳儒学外诸家精华,表现出一种“舍传求经”的新学风,时称“皆为异儒,颇传其学”;即使如以复兴和振兴儒学为己任的韩愈,也决非抱残守阙之辈,自觉或不自觉地吸收了他所极力排斥的佛教思想中的精华,开始构建新的儒学理论体系,他曾有诗云:“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始终。”[7]从而显示出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批判汉唐繁琐义疏训诂之学的时代意向,在空气沉闷的经学研究中拓展出一片生动活泼的新天地,成为儒学从汉学向宋学过渡的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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